病房里拉着窗帘，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。

“我听说你想知道你是怎么输的，”黄艺如嘴角挂着笑意在小桌旁的椅子上坐下，看着吴闰青筋暴起的脸，“你从一开始就输了。”

“不可……能……”吴闰的牙几乎掉了半口，说话咝咝地漏着风。

“哦是的，”黄艺如悠闲道，“你输在你先入为主地以为我们关系很好。”他把自己的手机亮出来给他看，“看这句——‘早点回家，我想你了’，”他笑出声来，“除非他的脑子让外星人挖出来换了一个塞进去，是不是？”

江沐此时靠在门口，手上缠着纱布，手里玩着一块手表。

“那你怎么能知道我不在——”

“过来，”黄艺如对他笑道，“他问你呢。”

江沐依言走近，站在他的椅子旁边把腕表转了一下：“我进门时磕坏了手表，它停了，你录视频时我把它对着镜头，他看懂了而已。”

“这条我想你了的消息在晚上九点五十二，他的手表停在十点十五左右，这点时间……”黄艺如露出了一个微笑，“你飞，都飞不到槙骅。”

吴闰的脸涨成了猪肝色：“不……那他又怎么知道付文的事？！”

“因为这个。”江沐把拿着的那块手表在他眼前一晃——一块艾戈勒月相。

“那小丫头的手表？”

“不，这不是她的。”江沐看着那块表，轻轻叹了口气，“这是我的。”

“那又能说明什么呢？”

“只是个猜想罢了，”江沐皱眉，“初中的时候付文给我们看过你的照片，说你是她最喜欢的舅舅，虽然你的脸现在有点走形但还是有点像的。被她拿走的表又扔在床底下，我猜可能是，就胡说来着。”

“不……”，吴闰脸上露出一个咧开的笑容，“那女孩就在你旁边看着你呢，你还记得旁边有个衣柜吗？她就在里面呢……我当初和她讲，不要告诉家里人，偷偷出来，就能和你做，她当时一口答应！哈！来的时候浓妆艳抹，还别有风味——”

咔嚓！

桌上的水杯重重磕在桌面上，黄艺如赶紧抓住江沐的手腕把他拽走，想的却是这孩子生起气来也是如此的像江宾：“走吧，你可以把他刚才说的话去告诉警察，走吧走吧。”

江沐走出医院时，池瑾鱼正在门口，和一个年轻姑娘说话，笑得眼睛都要看不见了。

姑娘长得很可爱，白皙的脸看上去很软，黑发剪了狼尾，戴着银色十字架耳钉、黑色皮制项圈和手环。乳白的衣服破洞的长裤，白色厚底运动鞋。

“哟，小孩儿。”池瑾鱼回头，不知为何像是吓了一跳又松了口气似的。

“鱼姐，”江沐对她印象还不太差，对她笑了笑，“谢谢你。”

“啊啊，小意思小意思。”她一挥手，“你怎么自己出来了，黄哥呢？”

“不知道，在和别人沟通吧。”江沐回答，“我去吃点东西。”

“不去食堂吃啊？话说——你手机拿回来了？”

“不想待在医院里，拿回来了。”江沐展示了一下那装着热血动漫手机壳的物件。

池瑾鱼一看就是一咧嘴——屏幕碎得像蜘蛛网一样：“这个惨样……让黄哥给你换一个吧。”

“凑合用嘛。”江沐笑着和她挥挥手，便离开了。